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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新飞集团副总超期羁押6年不认罪称打假被诬陷

发布日期:2020/6/6 18:17:00 浏览:1091

。”李天祯的辩护律师之一王文立说。

2014年,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延津县人民法院法庭开庭审理李天祯贪污、职务侵占、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行贿一案,这一次的罪名和延津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时的罪名又不一样,李天祯已记不清自己的罪名是第几次变化了,但他的姐姐记得他每一次罪名的变更,“这一次开庭的贪污罪还增加了新的内容,之前只有一笔800多万的款项,这一次又增加了一笔和深圳嘉兴科公司法人蒋曰法(已另案处理)共同贪污的60万元款项。”李金桢说。

2014年12月11日,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李天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继续追缴李天祯违法所得,予以没收。李天祯不服判决,提起上诉。

2015年12月11日,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裁定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部分事实不清,撤销判决,发回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重审。

2016年,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再次在延津县人民法院法庭开庭,2018年3月17日,以贪污罪、行贿罪、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职务侵占罪判决李天祯有期徒刑20年,并处罚金70万元。

李天祯再次上诉,转眼又过去了一年。

多处程序违法?

省检核查认为“没问题”

李天祯至今已被羁押6年有余,王文立律师在二审辩护意见中明确指出这已是典型的、罕见的超期羁押。北京罗斯律师事务所殷清利律师也认为此案涉嫌超期羁押,可能构成典型违法行为。

对于李天祯案件的侦查审理过程,殷清利律师认为存在诸多明显的程序错误。

如李天祯被捕后对其实施监视居住的方式,根据法律规定,李天祯在新乡有固定居所,监视居住一般应掌握在其固定居所内的原则进行,而不应该带去别处。如李天祯在法庭上所说的在监视居住房间内的经历属实,则办案人员的行为有刑讯逼供的嫌疑。

在李天祯被捕初期,延津县人民检察院侦查过程中不断发现李天祯可能涉嫌新的罪名,所以数次决定延长侦查羁押期,在此期间不允许李天祯取保候审的原因是“不足以防止发生社会危险性”,对此,殷清利律师表示,“具有社会危险性不予以取保候审通常用于暴力犯罪,李天祯所涉罪名都是典型的不具有社会危险性的罪名,完全具备取保候审的前提。”

在侦查过程中,一位名叫李春霞的办案人员频繁出现,她一会是延津县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一会是新乡市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从法理上来说,两级检察院如果都是一个办案人员,那被告人的上诉权利该如何保证?”殷清利律师说。

除以上提及,辩护律师表示,该案还存在立案程序违法、异地羁押程序违法、拘留通知书送达家属程序违法等多个程序问题,至于一案同时在两级检察机关和两级法院之间进行诉讼审判,更是严重诉讼程序违法行为。

律师所提及的这些程序违法问题是否属实?津云记者拨打了主要负责该案的新乡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官李新强的电话。“李天祯很早以前就向省检察院反映过该案的程序违法问题,省检察院核查后认为没有任何程序违法问题。”李新强检察官说。

行贿采用银行转账

4个罪名都难成立?

对于案件事实部分,河南联盟律师事务所王文立律师、北京尚公律师事务所杨光律师,河南咸祐律师事务所赵永海律师在不同时期出具的辩护意见中均一致认为,李天祯的四项罪名都不能成立。

根据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2016年下达的刑事判决书,公诉方认定李天祯犯有贪污罪的依据是2013年12月,新飞科技以购税控机名义给黑眼睛公司打了2430万元,此后新飞科技的时任总经理李天祯通过在多个公司内倒账,将1000万元倒入北京瑞海新晨科技有限公司,而后又将其中的820余万通过多次倒账倒入其个人和亲属账户予以侵吞。在倒入个人账户前,李天祯还曾指使将这1000万进行出借,获得的60万利息与蒋曰法(已另案处理)共同贪污。

对于公诉方的起诉意见,辩护律师认为,2000多万的税控机交易不是虚构的,是真实存在的,有购销合同、税控机和税控器的入库账、入库单等诸多凭证可以证实交易的真实性,而且新飞科技还从这笔业务中赚了1000多万元。黑眼睛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当新飞科技的钱基于真实交易打入了黑眼睛的账户后,这笔钱就不再是公款,而是黑眼睛公司的私人财产,私人财产如何分配是公司自由,非公款出借后生出的利息自然也不是公款,不是公款就构不成贪污罪。况且另案处理的蒋曰法的判决书中明确认定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后来出借的1000万是新飞科技的公款,也无证据证明那60万利息被李天祯或蒋曰法控制,按照法律规定,已生效判决可以作为证据使用,对李天祯贪污罪所涉两笔款项的性质不该再有争议。

2016年判决书中,公诉方认定李天祯犯有行贿罪的依据是2008年李天祯曾借给时任新飞集团总经理徐晓东(已另案处理)用于在新乡专汽改制时购买股份,作为回报,徐晓东在新飞科技改制后,于2010年擅自同意将新飞集团的两个小家电商标号无偿转入新飞数码,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为李天祯谋取了不正当利益。2010年7月,徐晓东在新飞集团、新飞投资和新飞科技就债权债务存在审计争议的情况下,利用职务之便为李天祯控制的新飞科技汇入1198万,为李天祯谋取不正当利益。

对于这一指控,辩护律师认为,首先李天祯行贿的犯罪动机很可疑,他如何能够预料到1年后新飞集团要改制,且要转让商标。至于新飞集团转让商标的过程,李天祯和徐晓东接受询问时多次表示这是集团共同的决议,有正规手续,签订了协议。徐晓东供述,新飞集团当时未就转让商标单独向新乡市国资委请示,但整体改组方案中有关于商标的内容,改组方案得到了国资委的批准,所以他认为等同于批准了商标转让。

行贿罪要成立,必须是李天祯为其个人谋得了利益,辩护律师认为,公诉方认定的犯罪依据中有一项“硬伤”,即将公司收益认定为个人收益,这与《公司法》中“公司财产与公司股东财产相分离的原则”明显相悖。王文立律师在其辩护意见中写到:商标是转给了新飞数码,不是李天祯个人,新飞集团才是新飞数码最大的股东,1198万是转给了新飞科技,也不是转给了李天祯个人,而且根据审计报告,1198万转入前,那三家公司对审计结果无异议。

此外,李天祯向徐晓东行贿的198万元是通过银行转的账,这样的行贿方式较为罕见。

至于虚开增值税发票罪,辩护律师认为,结合案情来看,将其界定为代开增值税发票罪或许更为合适,根据最新的司法解释,有正当目的的代开增值税发票行为不再是犯罪行为。

关于职务侵占罪,公诉人指控李天祯指使公司出纳王某将新飞科技账户内的50万元公款先倒入其个人账户,而后将50万兑换成加拿大货币后汇入其妻子赵慧洁在加拿大的账户,构成侵占。

李金桢告诉记者,关于给弟妹赵慧洁汇款的事,她是知道的,“汇款那天李天祯是带了张某和王某两个会计一起去的,因为兑换加币每人只有30万人民币的额度,这些钱不是打给赵慧洁的,而是由她代为保管。新飞当时想在国外注册商标,正好新飞科技的一个管理层的女儿小颜(化名)在美国留学后刚到加拿大,一时还没找到稳定工作,李天祯就想让她帮着跑跑注册手续,赵慧洁每个月给她打3000加币,就算是劳务报酬,这个薪酬水平在当地属于大众水平。为了注册商标,他们之间有些探讨业务的邮件往来,也都作为证据提交法庭了。之所以让我弟妹帮着打款,是为了方便,因为国内兑换外币有次数限制。”

“李天祯早就想开拓北美市场,他每次来加拿大都和经商的朋友们讨论这些事,我记得大概给小颜打了16个月的款,一共4.8万加币,还有不到1000加元的注册公司的费用,几年前我把那张收据的原件寄回给了国内的律师,都作为证据提交了。”赵慧洁说。

李天祯的身份

本案最大的BUG?

在李天祯被提起公诉的4个罪名中,贪污罪略显特殊,因为该罪的主体必须是国家工作人员或国有公司人员,殷清利律师认为,李天祯并不符合该罪的主体条件,“李天祯出任新飞集团副总时,并不是组织部任命的,只是新飞集团报了一个申请,组织部批准李天祯等人任命为副总经理,但他没有和新飞集团签订劳动合同,不享受任何福利待遇,所以该案将其认定为国家工作人员,值得商榷!”

一审判决书认为李天祯是新飞集团派往新飞科技做总经理的,又有新乡市委组织部的任命,属于代表国家出资企业在国有控股、参股公司中从事经营、管理的工作人员,应当认定为国家工作人员,但事实上李天祯是先当上了新飞科技的总经理,新飞集团后注资成为新飞科技大股东的,不存在新飞集团派李天祯出任总经理的事实。

一旦李天祯的身份不能确定为国家工作人员,就会引出一串连锁反应,他不仅不应以贪污罪被起诉,也不应该由延津县检察院反渎职侵权局侦查,还不应该提起公诉,而是应该由公安经侦部门侦查,而后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

对于李天祯的身份,李新强检察官认为界定上没有任何问题,“新飞集团是纯国有的,李天祯作为新飞集团的副总,有组织部任命,符合国有公司人员的身份。”

支离破碎的李家

李天祯被捕后,其妹李玉桢和姐夫王云毅向省纪委实名举报了新飞集团高管李某,而后李玉桢前往北京为哥哥的事奔走。在北京待了几个月回到新乡后,李玉桢的爱人告诉她,派出所去她单位找了她好几次,与女儿同住的李玉桢的母亲告诉女儿,有一天派出所的民警带了几个人以查小偷的名义进入家中,各处翻了一遍后离开了。“我听到这些消息后就没再去上班,找了个地方暂时躲起来,2013年6月28日,我前往高铁站打算再去北京时被警方带走,关入了新乡市看守所。”李玉桢说。

李玉桢说,她的罪名也经历了几次变更,最终于2015年2月16日以职务侵占罪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30万元,上诉维持原判,2019年1月27日,李玉桢经减刑提前出狱,目前在申诉。“给我定罪依据的我哥打给我的那100万是他之前向我借的钱,我哥不在国内时,我帮他照看公司,经他同意替他签过字,但我从未在他的公司上班,不是他公司员工,不该判职务侵占。”李玉桢说。

目睹了李玉桢的遭遇后,李金桢的爱人王云毅害怕自己也进去,于是决定逃跑,他躲到了焦作市,手机不敢用,整日喝酒。2017年10月,公安找到了王云毅,将其送入了延津县看守所,但没过几天就告知家属可以办理取保候审。虽然牢狱之灾很短暂,但东躲西藏的精神压力和长期酗酒已经毁掉了王云毅的身体,2018年1月,王云毅被查出罹患肝癌,2月人便去世了。李金桢悄悄料理了丈夫的后事,没有通知任何亲属。“没有心情,真的觉得快撑不下去了。”李金桢说。

李天祯出事后,赵慧洁乘坐最早一班飞机带着孩子回了加拿大,从此再未回国,家人告诉她,永远不要回来。异国生活已是艰难,儿子的状况令她更加焦心,“他们父子感情很好,这些年我一直带他看医生,做心理辅导,但他还是行为孤僻,周末或者假期从来不出门,不愿与人来往,医生说,不排除是他父亲的事刺激到了他。”赵慧洁说。

李家人打听到一位曾与李天祯同一监舍的刑满释放人员李某,李某说,李天祯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偏执,逢人就要说自己的案情,不听都不行。李金桢说,她弟弟以前不是这样的,“感觉他多少受了点刺激”。

目前距离李天祯再次上诉又过去了1年时间,该案何时能再次开庭,3月25日,津云记者拨打了负责该案的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吕法官电话进行询问,但对方未做回应。

责任编辑:王亚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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